车轮碾过城际公路的柏油,又扎进乡间土路的颠簸。窗外的风景从高楼林立变成稻田连绵,最后是芦苇丛生的河湾。越往深处走,手机信号越弱,微信群里的“抢红包大战”“家长里短”渐渐成了马赛克,心里却莫名轻快起来。
找到那片野河时,日头刚爬过树梢。没有钓友扎堆的喧闹,没有农家乐的炊烟,只有水鸟掠过水面的脆响,和风吹芦苇的沙沙声。我选了个被柳树根半掩的钓点,开饵、调漂,动作慢得像在打磨一件工艺品。
有个路过的钓友问:“大湿,这河鱼稀,不如去前面养鱼塘,连杆上!”我笑着摇头,往钓点抛了把酒米。养鱼塘的鱼再多,也钓不出野河的滋味——那是一种不确定的期待,是鱼咬钩时带着野性的力道,更是独处时内心的舒展。
我坐在自制的钓桶上,比以前玩台钓时的钓箱钓台舒展多了,看浮漂在水纹里轻轻晃。阳光透过柳叶筛下来,在水面投下斑驳的影。偶尔有小鱼啄饵,浮漂轻轻点动,我却不急于提竿——在这片远离喧嚣的野河里,时间是用来浪费的,心情是用来松弛的。
从前总觉得“淡定从容”是书本里的虚词,直到一次次为了野钓奔赴远方,才明白它藏在远离无效社交的清净里,藏在与自然独处的坦诚里,藏在明知鱼获未知却依旧享受过程的坦然里。
夕阳把河面染成金红时,桶里也装满了鱼。收拾东西往回走,路过河边的钓友,他远远喊:“没钓到啥吧?”我提起桶晃了晃,笑得满足:“钓到了,一份别人抢不走的从容。”
车重新开上返程的路,手机信号一格格恢复,微信群的消息疯狂涌来。我却没点开,只是把车窗开得更大,让野河的风再陪我一会儿——那些为了野钓奔赴远方的日子,钓的从来不是鱼,是内心的锚点,是在喧嚣世界里为自己开辟的一方净土。

野钓钓的就是那一份淡定与从容,中鱼的快乐无以言表

这条鱼通体流光溢彩,鳞片如细碎的金箔与银箔交织,在光线下折射出梦幻般的金属光泽,浅金色的斑纹顺着鱼身自然晕染,宛如大自然精心绘制的纹路。它的眼睛黑亮有神,像是嵌在水中的黑宝石,鱼鳍粉嫩通透,轻轻摆动间带着灵动的仙气,每一处细节都透着野水孕育出的精致与活力,捧在手中,仿佛握住了一汪流动的星河

沉浸在这如诗如画的山水里,犹如给心灵做一场spa,仿佛这一刻世界只剩下我和水中的鱼儿来一场惊心动魄的博弈,脑海中闪现出海明威笔下《老人与海》中的圣地亚哥与大马林鱼搏斗的场景。

是我为鱼儿准备的美味很可口吗?时不时的有金灿灿的鱼儿被拉出水面,带起波光粼粼。




开心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又到了和山水说再见的时候。
老规矩 小的放流,大的放油。
留大放小,小鱼儿就放回去好好的生长,等到下次长大了,与我一较高下。
轻轻的挥挥衣袖,带走大鱼半桶。

现在每次钓完鱼,我都爱选最朴素的做法:要么清蒸,让鱼本身的鲜甜毫无保留地释放;要么熬一锅奶白的鱼汤,配着米饭能吃两大碗。朋友笑我“为了口鱼,跑那么远野河值得吗”,我却觉得值。野生鱼的鲜,每一口都是水与鱼的私语,是我在钢筋丛林里,偷偷留住的一片自然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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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篇文章文采飞扬
一个被钓鱼耽搁了的作家
钓鱼人的快乐只有钓鱼人才懂得,正所谓英雄惜英雄
同是江湖钓鱼人,心情相似性相惜!
文采如大师一般洒脱自如
专业作家,业余钓鱼
相逢何必曾相识
幸会。
谬赞传来心自惶,才疏哪敢论词章。愿同君钓野河鱼,共品美味滋味长。
庄子曰:就薮泽,处闲旷,钓鱼闲处,无为而已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