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六日
到了河边,我四日使用的钓位有人了。往西走,河长着呢!这边现成的钓位都在芦苇丛中,本来芦苇隔开了人与河的近距离接触,然而,能的是人,人把芦苇割了或踩了,能够到水了,就成了钓位。我刚要进入一个钓位,浓雾中,芦苇丛里一个人直起腰来。再走,有一个离水近的钓位,下去,也有人了。走!走远点儿,果然,离停车点远的地方,没人。有个钓位,看样子历史比较悠久了,由于它离高大的杨树林远,不妨碍举竿,就这儿吧。
今天的浓雾比四日稍微好一点,在蝴蝶兰大道能见度大约二百米。在头庄西能见度不足一百米,在废黄河边大约五十米。一河都是化不开的浓雾!没有一丝风,雾像是凝结了,一动不动。打窝找不到彼岸的标志物,只得在此岸找。因为人在岸上水边,芦苇在里边水里,人与作为标志物的选定的芦苇之间有约四五米的距离,这就好办了。在临边的三个钓位分别各打了一个窝子。把鱼护和鱼护包分别放到左右两边的钓位。这好比一首歌里唱的,“从前的锁也好看,你把门锁了,人家就懂了。”
因为大雾,我早晨六点前就吃好了早饭可以走了,但我没走,等到六点半才走。从家里到蝴蝶兰大道的尽头,这十九公里都有路灯,在浓雾里开车,有灯光能见度更好一些。出了蝴蝶兰大道后的十公里,天已经亮了,浓雾天有了天光跟没有天光又不一样。虽然明知周末钓鱼人多,但是安全更重要!
在小浮台上,前出两米,够得远,水深,那里小鲫鱼资源也富集,但是今天,我歪打正着得到的这个钓位没想到比在小浮台上还好!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上图,最左边有两根芦苇,距我约四米。看到了吗?我在它俩之间伸足十二米竿打窝。站的位置固定,竿长固定,没有风,芦苇不会移动或摆动。这样找窝就很容易了。
约半个小时后,就在这个窝子里下钩试钓。足有两分钟了,浮漂似乎没动?它沦陷在浓雾里,漂尾看不分明。我想移动逗一下,提钩,有分量,以为挂草了,结果是上鱼了。一条漂亮的二两鲫。
一瞬间,太阳从树梢上转了过来,照到河面了,河上的浓雾如同小鬼见了钟馗:立刻转身,撒腿就逃!对岸的黑色轮廓出现了。再一会儿,隐身的一切全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又上鱼了。提到岸边掉了,掉入了水里。再下钩,这次竟然是一对二两鲫双飞!可惜的是,上钩上的鱼在近岸时掉了,只得到一条。
天!这么早,这么快,就连竿了,鱼头还这么过得去!真是喜出望外。
来了两位钓友,走到我身后,下来看了看左右两边的钓位,说,看来没位置了。移步上堤。我说,往西走,那边位置多呢!好,向西去。走在头里的那位笑了笑,说道。走了。
钓到七八条之后暂时没了,去左边那个窝子钓。下钩就给口。
上图,右边有一根顶着芦花的独立芦苇,看到了吧?它距我约五米,早晨大雾,我贴着它也是伸足十二米竿打窝,立足点固定,竿长固定,这样在此岸选用标志物打窝,找窝就很容易。但是,如果这根芦苇距我很近,假设不足一米,那就找不准窝子了。
这个窝子的水深比刚才那个窝子的水深浅了约十厘米,差不多,鱼进窝快,给口也迅猛。真是没想到,这么个老钓位,被人钓了不知多少次的老钓位,雾散了才看到我这个窝子的旁边有一支立漂站在那儿,前人丢的——竟然还是这么给力!真是喜出望外!
连续钓到十一条,有好几条大点儿的,一两五以上,也有二两的。没了。走,去西边的那个窝子。
这个窝子比那两个窝子离岸近,因为人站的位置离水远。水比中间的和左边的都要浅,浅了约二十厘米。没口,拖移提逗,都没口。放弃。
回到中间,下钩就给口。
才十点已经有二斤多了!真是不错。
早晨等鱼进窝的那半小时里我在最东边还开辟了一个钓位。没费多大劲儿,穿了靴子,提了镰刀,下水把遮挡视线的站立在河边的芦苇和蒲杆砍掉就可以了。被砍掉的芦苇和蒲杆稀稀拉拉的几根,没费劲儿。讨厌的是蒲杆顶端结了蒲棒,蒲棒一动,立刻爆裂,瞬间释放蒲花。那蒲花纷纷扬扬到处飘散,没有风,自己飞。轻如鸿毛,飘飞如雪,落了我满头满身都是。黑色的运动裤蓝色羽绒服沾满了密密麻麻的白色的蒲花,活像个沿街乞讨的叫花子!我看了看自己的狼狈相,不进哑然失笑。立刻拿毛巾抽掸搓擦了半天,才弄得不像个乞丐。
这个窝子是在开始试钓时打的,也就是说迟打了半小时,应该醒窝了吧。去钓。
果然,有鱼了,不过这个窝子的水浅了约三十厘米,钓到的鱼都比较小,比西边那两个窝子的鱼小了一号。跟四日在小浮台上钓到的鲫鱼是一个型号的。
来了一个网工,穿迷彩军大衣。我来这里几次都看到他。撑了一只浴缸那么大的蓝色玻璃钢小船。他蹲在玻璃钢“浴缸”里,一边收网,一边嚼蛆祷鬼地骂着。“狗日鱼,都跑哪儿去了!一条都没有!”确实,我望着他,网上没鱼,收的是空网。逮到大的没?我故意逗他道。小的都没有,还大的!钓也钓不到,我再次故意逗他。他说,钓也不好钓啊?又说,自打二十多天前的那次大寒潮封了河,后来开河了,就再也逮不到鱼了。然后,呱哒,呱哒,那人撑了玻璃钢浴缸走了。
到了午间了,我补窝后吃饭。休息一下。
河南岸钓鱼人也很多,周末用垂钓休闲放松的人越来越多了。那边可以把车开下大堤,开到河坡上的荒地,下车就钓鱼。这边路窄,停车不太方便。路边的所有空地都被农民拾边种了。油菜竟然栽到了水泥路的边缘,一寸空地都不留。
今天我附近的钓鱼人都很好,都文雅。没有高腔大嗓咋咋呼呼的。大家都在安安静静地钓鱼。这就好,这才与野外安静的环境适配。大平原的野外,安静本是它的基调。河流,树林,麦田,远处的村庄,都沉浸在和平与安宁中。鸡鸣狗吠益增其安静。树林里的居民鸟儿,在严冬到来之前不知移民去了哪儿?来了几次,都没见到鸟儿。可能都去了冬季不落叶有籽实的树林里去了,比如女贞树。古黄河走到这里河面宽阔,又是个大湾子,除了养了很多鱼,也养了一群野鸭。这群野鸭我来几次都看到了。在远远的最宽阔处的河心,那里有一处浅滩,站立着一个高出水面的芦苇蒲丛。野鸭就在那个河心浅滩芦苇蒲丛附近活动,觅食。天黑了,它们就在那丛芦苇野蒲里住宿过夜。
偶尔有小汽车从我北边的水泥路上通过。除了胎噪,没有按笛。
南岸有一户农家养了一大群狗,今天狗也没有尖声怪叫。平时有人骑摩托车在南岸堤顶大路上高声喊叫买狗的:“买狗喽,哪家卖狗的!”今天也没来。
和平,安宁,静谧。多好的垂钓环境啊!
十三点,接着钓鱼。
午饭前补打的窝子,一共三个,两个新窝,一个补窝。补窝的因为它出鱼,补窝后还是狂出鱼。南边一个新窝,水比较浅,两个小时内仅仅钓到一条。中间新打的一个,钓到好几条。最出鱼的还是钓具包跟前的这个窝子,早晨就钓出了不少,到了中午还钓到鱼,补窝后还出,到了下午两点后,简直是小暴口了,下钩就吃,甚至连续两次钓双!
今天手气太好了!钟爱的钓位来迟了没得到,反而得了个“历史悠久”的好钓位。这个钓位可能春天就存在了,芦苇有割掉的根茬,还有向两边扩展的痕迹,甚至有台钓传统钓同在的痕迹。许多人光顾过此位是肯定的了。然而,老树也会发新芽,“烂位”仍然在出鱼!
资源,一切都赖资源,其它都是浮云。
十四点四十分左右,河里来了两人下网,一个撑了铁皮船,一个蹲在船头下网。网下完了,船头的那个人竟然拿出木棒敲击铁皮船的船头!哐——,哐——,哐哐——哐——,就这么有节奏地狂敲“赶鱼”。古黄河的宁静顿时烟消云散!我估计此时此刻两岸多少钓鱼人望那两汉子侧目啊!包括我。心想,要是逮点儿鱼吃吃,或者玩玩的,有本事你来钓啊!玩这么个低级原始粗糙没技术含量没休闲品位没优雅气质遭钓鱼人白眼的玩意儿!
敲打声响起之前,鱼一直狂口,敲打声陡地响起,鱼口应声而停!
八倍变焦拉近拍摄的那俩网工的镜头。
鱼肯定惊恐万状,不吃了。
收了。
把我的几个素食荤食牛奶包装袋和前人丢的垃圾比如矿泉水瓶窝料瓶都捡了装袋送到马路边,村上的清洁工回来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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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好文采,好鱼获,好素质
大雾天气,等出太阳的时候,有一阵子狂口期
是的,雾天别不出去钓鱼。
谢谢安静先生点评好评!过奖了。
清洁工回来收走。回,会之误。抱歉!
文章和鱼获一样漂亮。等闲下来再细看。赞
不进哑然失笑。进乃禁之误,致歉!
老大,这篇校对不严,发表后我已经发现了两个别字,你再帮找找,看还有没有了?
很多人以为大雾天气不好钓鱼,其实错了,我前年在一个大雾天气连钓过5条斤鲫
嚼区捣鬼,应该是淮安方言呀,嚼区捣鬼总比网工敲船头好,可恶的网工
对头,淮安方言你也懂啊是的,敲敲打打的网工最可恨!
咋个这些鱼都一般大小,不是校长挂上去的吧
空军半年的我,此刻内心只有羡慕
校长的帖子写的真真正正的是好啊!这两点:把鱼护和鱼护包分别放到左右两边的钓位。(这里有人了)再有:那蒲花纷纷扬扬到处飘散,没有风,自己飞。轻如鸿毛,飘飞如雪,落了我满头满身都是。黑色的运动裤蓝色羽绒服沾满了密密麻麻的白色的蒲花,活像个沿街乞讨的叫花子!这两节让我们这些钓鱼人看了以后忍不住一顿窃笑,经历过,但谁能描绘的如此有声有色? 校长谦虚了,愚兄眼小,努力睁大了搜寻,失望了,没有寻到! 为校长点赞!
好文采好鱼获,读文赏目,临渊羡鱼。周日一上午一口没有,光荣参军。
没有寻到错别字
好的,谢谢!
周日降温猛,鱼是变温动物,一下子不适应水温,在那儿自动降体温呢,不肯吃的。大降温前一天鱼口好。谢谢美评!过奖了!
老大看帖认真仔细,欣赏力强!谢谢好评!
你的二河呢,又慢待你啦?为啥不去废黄河试试?没看上小鱼?